夏木

某人沉迷茨木不可自拔,吃all茨,茨酒,博晴,狗崽,还有挚爱的咕咕鸟。

书临意.02

唯望再临夏至时,君风华正若当年。
正义之人就应行正义之事,君子坦荡。无愧于心,不耻于灵,行侠仗义光明磊落,替天行道嫉恶如仇,姑苏蓝氏自为其中佼佼者。云深不知处门口石板镌刻的四千家规,粗看为枯燥繁琐,内质实为修身养性。老头子蓝启仁能把它倒背如流,他的爱徒也不差多少。
只是家规背的再多,人心也是冷的。他不是什么冲动的少年,懵懵懂懂间也明白了那些所谓的正义,法律全都是给别人看的样子而已,在彩衣镇他与魏婴划开界限,在屠戮玄武洞他又眼睁睁看着那个柔软的小姑娘险被牺牲,牺牲了她换来一时和平也算是值得,不过一个小小的生命,比起四大派的大业来说又算得什么呢?多日隐忍,不差一时,待到新仇旧恨一并清算时,再潦草把她算上。
总有个人偏偏坏事,一把推开了那姑娘,直把那狰狞的烙印烫在心口。
疼,真疼啊。疼的像是死去了一样,把血肉凝结至不复跳动,像是陪着那人一并走到了他永远不知道的地方。
闭关三年,出关后的第一个消息就是善恶有报,夷陵老祖身死魂消。
乱葬岗上一片荒芜,出去一个不省人事的小孩子外已是再也找不到那人的任何气息,哪怕一片骨肉,一块碎笛,一缕残魂。
回到彩衣镇他闷声闷气的买了一小坛天子笑,守门的弟子很是为难,看着他又看着他手里的酒坛子,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办好,到底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不忍心,还是把他放进了云深不知处。
回到静室的他本来是想好好品一品这坛酒的,谁知刚喝一口就给呛的眼泪都要掉了出来。一窜火苗直接从喉口辣到嗓子里,泪眼朦胧间想着那魏无羡偏偏就这么口重,对着一桌子油汪汪火辣辣的菜色还能谈笑风生,为了这一瓶天子笑还能跟他打起来⋯⋯
又闷了一大口,喉咙像是火燎般的疼但就是停不下来。喝着喝着仿佛出现了幻觉,他觉得自己好像行走在街上,恍惚间一朵桃粉色的小花笑嘻嘻的往他头上掷来,落在他脑后鬓发里,被他捻住了花茎回头望去。
一个娇小的女子放声大笑着擦过他身边,像只欢快的小鹿一样蹦哒走了。
这时又是一朵小蓝花插进了他的手心,身边有个小女孩也对他羞涩的一笑,慢慢挪步着消失在了人群之中。
一支妖艳的红花,被一名妖娆的花魁折在了他衣领里。她喷了他一脸烟,傲慢的咯咯笑着踩着木屐轻步慢摇走了。
白的,黄的,紫的⋯⋯各种各样路过的女子往他怀里总要塞上一朵花,慢慢的他手里攒成了一捧五颜六色的花,在熙熙攘攘的街头呆呆站着,任凭旁人对他指指点点。明明显得很傻气,却不知蓝忘机为何没能扔下它们。
一阵明亮的笑声从二楼传来,他抬头望去。
红帐纱摇,美人卧榻。那窗口露出来一张年轻又温和的脸,目若寒星,肤如凝脂,眉端目正,正是个意气风发的俊朗青年。他带着一丝玩味笑着望向楼下那人,一身黑衣衬的他身材修长,看着倒像某个世家娇生惯养的大少爷。
蓝忘机静静看着他笑着,不想过多言语。
慢慢的这人像是笑够了一样,表情渐渐变得痛苦起来,他大喘着气抓着自己的胸口闷哼着,疼的眼泪在眼眶里乱打转,突然一步踩歪踉跄着向后摔倒,消失在了窗口。
蓝忘机扔开那些花,大步蹿上楼去推开房门,烦躁地用手拨开那些蠢蠢欲动的妖魔鬼怪,跪在他身边,刚要把那人扶起就听他带着哭音嘟哝了一句疼。
“好⋯⋯好烫啊⋯⋯”魏婴哭着把手伸给他,搭上他的肩膀,紧紧环住他的脖子,浑身都疼的在颤抖。“她下手好狠啊⋯⋯”
蓝忘机不由自主的把他揽在怀里,安抚着那颤抖的脊背,目光闪烁,心里不知道何思何想。
“疼啊⋯⋯蓝湛⋯⋯”魏婴趴在他怀里闷声的哭,“可是我不能牺牲绵绵啊⋯⋯人家刚给我了个香包,我不能看着她挨罚啊⋯⋯”
“可是真的好疼啊⋯⋯所有人都像看疯子一样的看着我,我不在乎,练了妖鬼之道我也不后悔,反正没什么人心疼我,也没人劝我怎么做,江叔叔不在了更是没人会记得我了,江澄⋯⋯巴不得我死了才好吧,到底只会留下我一个⋯⋯”
“你也会走的,蓝湛⋯⋯”魏婴闷闷的贴在他胸口笑了一声。“谁都会走的,就留下我一个,负着这些骂名,长眠终老亦不能休⋯⋯”
⋯⋯
够了。
半夜三更之时,云深不知处藏匿的温家缴获品的仓库遭到入侵。
本以为是温家余孽,却不料蓝家人看到了一个醉意恣飞的蓝忘机。正当大家胡乱猜测他是喝多了还是被人夺舍了的时候,他却在仓库里翻着了一个温家用于惩戒下仆所用的烙铁。
慢慢解下中衣,把烙铁按在胸膛之上。
一阵刻骨铭心的痛,他不禁哭出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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